杨伟丨关于拟定张謇企业家精神表述语的建议

● 更好的弘扬张謇企业家精神，需要拟定专门、特定的表述语。

● 张謇企业家精神包括宏、中、微观三个层面：“家国天下，经世济民”“开拓创新，敢为人先”“重义守信，强毅力行”。

● 表述语拟定应遵循“重点元素、逻辑层次、共性个性相结合的”原则。建议启动“公众参与、专家咨询、领导决策”三级组织程序。

2020年企业家座谈会及南通视察期间，习近平总书记称赞张謇是爱国企业家的典范、中国民营企业家的先贤和楷模。去年年初，中央统战部、中共江苏省委部省共建张謇企业家学院，一年来已培训来自本省和上海、北京、重庆、西藏等15个省（市、区）各类班次162期、学员近1.4万人次。为使张謇企业家精神更加响亮的唱响全国，课题组认为应加强其表述语研究、拟定。

一、新时代企业家精神的深刻内涵

我党历来重视精神对人鼓舞和激励的作用。企业家精神，概指企业家或企业经营管理者在从事企业经营管理活动中所表现出来的意志和品质的总和，其内涵丰富，在不同国家、地域和历史时期有不同侧重。西方国家认为企业家精神主要就是冒险和创新，这并不符合我国的制度和国情。改革开放以来，我国致力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在充分汲取古代传统商道和近代民族工商业养分的基础上，孕育出新时代企业家精神。

2017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营造企业家健康成长环境弘扬优秀企业家精神更好发挥企业家作用的意见》，提出“弘扬企业家爱国敬业遵纪守法艰苦奋斗的精神，弘扬企业家创新发展专注品质追求卓越的精神，弘扬企业家履行责任敢于担当服务社会”。2020年企业家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对广大企业家提出“爱国”“创新”“诚信”“社会责任”和“国际视野”五点希望，成为弘扬企业家精神的全新指引。较之西方倡导的“冒险”“创新”，我国新时代企业家精神内涵更丰富、层次更分明、逻辑更严谨。

二、张謇企业家精神的科学阐释

张謇是一个百科全书式的人物。现有的张謇研究，多为全面研究张謇精神。课题组认为：张謇壮丽的人生中，爱国企业家是其最靓丽的本色。张謇企业家精神是张謇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包括宏、中、微观三个层面：中观层面为张謇在企业生产、经营、管理活动中所体现出来的精神，宏、微观层面则分别为与中观层面紧密相关的爱国主义、家国情怀，以及其个人道德修养和意志品质。结合张謇的人物生平和历史功绩，课题组将张謇企业家精神概括为三个层面：“家国天下，经世济民”“开拓创新，敢为人先”“重义守信，强毅力行”。

家国天下，经世济民。其一，“家国天下”是张謇企业家精神“原动力”。19世纪末的中国，积贫积弱、百业凋敝。在信奉“士农工商”“农本商末”的时代，状元经商无异于“捐弃所恃，舍身喂虎”。张謇如此以身涉险，完全受强烈的爱国主义所驱使。爱国主义既是张謇企业家精神的光辉彰显，也是其终身奋斗的不竭动力。并且，张謇情系乡梓，穷其一生推行地方自治。爱国爱乡，一时无双。其二，“经世济民”是张謇企业家精神“集大成”。大生纱厂获利伊始，张謇即着手在家乡兴办教育和慈善等社会事业。他围绕师范、纺织、医科等职业教育，共创办从学前教育到特殊教育各类学校370余所；他围绕医院、养老院、博物苑、剧场、图书馆，兴办以慈善为要的多项公益事业。他矢志不渝开展通海垦牧，“养活了几百万人，造福于一方”。

开拓创新，敢为人先。其一，确立“棉铁主义”的经济思想。张謇通晓国际、国内、本地经济形势，认为“至柔惟棉，至刚惟铁”“知棉铁两业可以操经济界之全权”；进而结合通海地区的资源禀赋和产业基础认为“棉尤宜先”，从而选准了主导产业。其二，创立“绅领商办”的经营体制。张謇创造性采用“绅领商办”，以革“官办”“官督商办”之弊，既妥善解决了官与商、间接与直接融资的关系，又保证了企业自主经营。其三，高屋建瓴，开拓创新。张謇深谙“眼光”的重要，对内精细管理、重视人才，对外积极进取、勇于开拓。他集一生精力去开辟一条前人未有的创新之路，涉及南通早期现代化的诸多领域和类别，在中国近代史上创下无数个第一。其四，统筹兼顾，系统经营。张謇依托大生纱厂，系统配套发展了制造业、服务业和第一产业，各业盈利用以兴办教育和慈善等社会公益，以使培养人才、文化建设和反哺社会。他既建立了经济一、二、三产的“小循环”，又实现了经济—社会的“大循环”。

重义守信，强毅力行。其一，“重义守信”成就了张謇的商业道德。张謇将经商营工视同治家、治国大事，讲求“宽容大度，至诚待人”“信用第一，义在利先”，反对“唯利是图、见利忘义”。“义利兼顾、以义为先”是张謇商业道德的精髓。张謇奉行“忠信笃敬”，诚信既是他做人的根本，也是他做事、办企业的基本信条。信奉做一事必成一事，有始有终。其二，“强毅力行”铸就了张謇的意志品格。强毅力行，意即吃苦耐劳、顽强拼搏、目标远大、自强不息，这种可贵的意志品质贯穿了张謇事业的始终。日本人驹井德三在《张謇关系事业调查报告书》中评价其“张公之所长：……二为意志坚固，有心有所决非达其目的不止之气；三为勇，在中国人中，实所罕见，有虽千人我往之风……”皆为印证。

三、张謇企业家精神的表述语建议

建议在张謇企业家精神科学内涵的基础上出台官方的表述语。弘扬张謇企业家精神、培养“张謇式”企业家，既是中央部委、省委部署给南通的光荣任务，也是新时代赋予南通的光辉使命。弘扬张謇企业家精神，需要以最直观、最明了的方式，让公众知晓何为张謇企业家精神，这要求官方适时出台张謇企业家精神专门、特定的表述语。官方出台表述语弘扬某种精神是一种基本范式、有例可循：2005年12月，南通官方发布新时期“南通精神”——“包容会通，敢为人先”；2014年5月，江苏省工商业联合会、江苏省总商会发布新时期“苏商精神”——“厚德、崇文、实业、创新”；2017年5月，南通官方确定“通商精神”表述语——“强毅力行、通达天下”。实际工作中，我们应避免把习近平总书记的“五点希望”，直接当作张謇企业家精神来宣扬。总书记的“五点希望”传承古今、高屋建瓴。张謇作为百年之前的历史人物，其企业家精神比照“五点希望”大多有所体现，但仍不能等同。

表述语应遵循重点元素、逻辑层次、共性个性相结合的原则。首先应凸显重点元素。如“爱国主义”“家国情怀”，“开拓创新”“敢为人先”，“重义守信”“强毅力行”。其中，“敢为人先”“强毅力行”分别在新时期“南通精神”“通商精神”中有所表述。“厚德”“创新”等也为“苏商精神”所强调。其次应兼顾逻辑层次。如前所述，张謇企业家精神包含宏、中、微观三个层面。而且，习近平总书记的“五点希望”，也可从“道德”和“能力”两个范畴来概括理解：前者包括“爱国”“诚信”“社会责任”，后者包括“创新”“国际视野”。第三应共性个性结合。近代爱国企业家、民族企业家群体精神是张謇企业家精神的共性特征，张謇个人情系桑梓的道德情怀、经世济民的历史功绩、强毅力行的意志品格为其个性特征。如忽略后者，则张謇与卢作孚、陈嘉庚、荣毅仁、王光英等企业家精神难免“千人一面”。

建议启动公众参与、专家咨询、领导决策的表述语组织程序。地方社会公众既是企业家精神的受众，也是企业家精神孕育的载体。南通是张謇事业、实业和企业家精神的主要发源地，张謇为南通留下了丰厚的物质遗存和精神遗产。改革开放尤其新世纪以来，南通民众缅怀张謇，企业家学习张謇，学者研究张謇，主政者弘扬张謇。建议科学策划宣传、精心组织发动拟定张謇企业家精神表述语，开展全民讨论，发表宣传文章，举行专题讲座，召开座谈听证，重视推敲提炼，加强领导决策。构建“公众参与、专家咨询、领导决策”三级组织程序，让张謇企业家精神的精髓通过最准确、精当的表述语，响彻江海、华夏大地。

（作者：杨伟，中共南通市委党校市情研究室主任、经济学教授；张謇企业家学院特聘教授）

来源：张謇国际研究中心公众号 2025年3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