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謇名言

天之生人也，与草木无异。若遗留一二有用事业，与草木同生，即不与草木同腐。故踊跃从公者，做一分便是一分，做一寸便是一寸。

——1922《第三养老院开幕演说》

一个人办一县事，要有一省的眼光；办一省事，要有一国之眼光；办一国事，要有世界的眼光。

——张孝若编《张季子九录·实业录卷一》

财者，譬之人身，犹精血也。精血枯竭，命且随之。

——1879《代夏学政沥陈时事疏》

当使士气常伸，则天下之人才，其声应而气求者多矣。

——1879《代夏学政沥陈时事疏》

天下不乏勇敢忠义之士，而常少练达更事之人。勇敢忠义本乎天，练达更事由于人，故才犹易得而望难猝成也。

——1894《 代某公条陈朝鲜事宜疏》

我有自腐之机，敌乃有可乘之隙。

——1894《呈翰林院掌院代奏劾大家士李鸿章疏》

夫立国由于人才，人才出于立学，此古今中外不昜之理。

出洋者，须择其理路较为明白，志气尚不鄙琐者，学成方为有益。

——1895《代鄂督条陈立国自强疏》

今各行省及各府州县皆须举办学堂，立教之法与授教之人，纯驳精粗，皆关当世士习人才之命脉。

——1901《代盛宣怀刘坤一拟请将何嗣焜学行宣付史馆立传折》

无师范，则管理、教授诸法一切瞢如，何异欲渡弗梁而接人不抴也？

——1902《通海请立师范学校公呈》

疗饥而索八物之珍，治病而待三年之药，宁非正轨。

——1902《通海请立师范学校公呈》

有志气，则勾践之屈身尝粪，有抱冰附火之一段精神载之，便不是奴隶；无志气，则东晋、南宋之皇帝，无异于奴隶。

——1904年《通州师范校第一次年假放假演说》

明公理、修公德之人则人重之；有礼法，不苟简之人则人重之；能成一业之人则人重之。必有积累，乃有人格。

——1904《师范学校年假演说》

下走自弱冠至今三十余年中，所受人世轻悔之事，何止千百！未尝一动色发声以修报复。惟受人轻悔一次，则努力自克一次，以是至今日。

——1904《师范学校年假演说》

若轻发议论，不独贻笑通人，将来学业有进，亦贻自悔。

——1904《师范学校年假演说》

服从与独立，名相反，实相成。

——1904《师范学校年假演说》

相劝以勤学，相规以饬行，相爱以合群，如是则私德修而公徳进。

——1904《师范学校开学演说》

赏罚者，整齐一校规则，锐厉一校精神之具也……一赏也，使其人有乐于奋勉之思，他人有竞争学业进步之想，赏之益也。设受赏之人，但以欲望褒赏为心，致饰外表而失其沉毅高尚之志趣；他人以不能得赏之故，而生嫉妒嫌忌之情，是赏之损矣。

——1904《师范学校开学演说》

坚苦自立，忠实不欺——是二语勖勉诸生，亦即生平强勉自厉之所在也。

——1904《通州师范学校校训跋》

夫枭与商之分，一有税，一无税而已。枭与盗之分，一以资易人之货，一白手夺人之货而已。其始则同是民也。官力弛则酿民为枭，官力张则且驱枭为盗。

——1904《卫国恤民化枭弭盗均宜变盐法权》

人要将外来横逆当作红火熔淬金铁，借以熔淬我积成君子之资格。

——1905《师范学校暑假散学演说》

进徳之积分，则在不与世界腐败顽劣之人争闲气，而力求与古今上下圣贤豪杰人争志气。

——1905《师范学校暑假散学演说》

尽天下之人无论如何穷，尽天下之事无论如何难，必无过于叫花子，必无过于叫花子之兴学，而武训竟以一叫花子化为天际真人，卓立于万物之表，是则六洲万国之教育者皆当崇奉者也！

——1905《师范学校第一届简易科卒业演说》

练兵首重将才而教民必先土著。

——1905《为厘定水陆师学额咨呈江督》

教育者，国民之基础也。书籍者，教育之所籍以转移者也。

——1906《中国图书有限公司缘起》

编辑、印刷、发行之权在我，则构成书籍之权在我，而教育之权亦在我；编辑、印刷、发行之权在人，则构成书籍之权在人，而教育之权亦在人。

——1906《中国图书有限公司缘起》

下走本是寒素，向于工商实业未尝学问，但以中国国势日弱，外侮日加，寸心不死，投身实业界中，稍尽心力，冀得沟通商学两界，借立中国真实自强之基础。

——1906《勉任苏路协理意见》

公仆与众仆理有分别。即如办路依赖资本，而此资本系因路而有，故如直受大众资本家之委托，专为大众资本家私计生财者，众仆之义也。因路而受资本家之委托，须有国权，乃能有商利者，公仆之义也。

——1906《勉任苏路协理意见》

大众资本筹集不易，能多省一文之费，即多做一文之事。

——1906《勉任苏路协理意见》

国势日蹙，一息尚存，有一份心力，即当与邦人大夫共谋一份公益。

——1906《在江苏学务总会特别会议上之声明》

纠察与排挤不同。纠察是相爱，排挤是相恶。纠察是公心，纯为爱惜团体；排挤是私心，纯为利益个人。

——1906《江苏教育总会会场发布意见书》

坐视百万人民之死，残忍之至也。坐视百万人民之不死，而为乱，残忍之至也。储千万之款以坐视百万之民死与乱，是残忍而又残忍也。

——1906《复淮浚河标本兼治议》

欲求实业之发达，民生之利赖，地方之进化，端自银行始。

——1906《拟组织江苏银行说》

银行者，农工商实业生计之母，而国民进化之阶梯也。

——1906《拟组织江苏银行说》

得公权者，尤必于政治之原理、法律之精神，能粗识其端、略竟其绪者，方足以胜任，而不负地方之委托。

——1906《恳告绅董豫习法政以备地方自治书》

教育者，万事之母；官长者，众人之母。

——1906《请免提苏属积谷款仍留地方办学议》

教育为实业之母，师范为教育之母。

——1907《师范学校开学演说》

俭可以凝贞苦之心，可以养高尚之节，可以立实业之本，可以广教育之施。

——1907《师范学校开学演说》

中国人人格，大概不及各国之处，在今日尚沿科举余习，人人歆羡做官。官之所以令人歆羡者，岂不以贵乃可富？富乃可以快吾之所欲，既图遂吾之所快，则不得不尊人而受压制。

——1907《师范学校开学演说》

苟能俭，则无多求于世界，并无求于国家。即使适然做官，亦可我行我意，无所贪恋。

——1907《师范学校开学演说》

人致口不辍语，手不辍书，行不辍思，卧不辍虑，视听外扰，精明内疲，其能应事悉当者鲜矣。

——1907《辞江苏教育总会会长意见书》

所望于诸生者，说一事使人了然首尾，说一理使人了然眉目，说一境使人如到其境，说一物使人如见其物。

——1907《论国文示师范诸生》

是国所与立，以民为天。民之生存，天于衣食。衣食之原，父教育而母实业。

——1908年《通海中学附国文专修科述义并简章》

国何为而须教育？教育者，期人民知有国而已。能有国之终效，使人人任纳税当兵之责，多数无怨望而已。

——1908《初等小学教育必须改良之缘起》

经乃徒供弋取科举之资，全无当于生人之用。

——1909《学制宜仿成周教法师孔子说》

世无但有利而无害之事，亦无但有害而无利之事，善用之则能为害者亦利，不善用之则能为利者亦害。

——1909《筹兴水利为咨议局基本金之设备说》

共和时代，人才不必尽使从政。

——1912年《致袁世凯》

非振兴实业，不足以利用厚生而正民德。

——1913年《于南通各法团暨各界公饯会上之答词》

鄙人志愿并 不在专为股东营余利，实欲股东斥其余利之所积若干成，建设公共事业，为一国立些模范。

——1913年《于南通各法团暨各界公饯会上之答词》

立身行己，自有本末。孟子所谓"所就三，所去三”，便是此行之标本。鄙人确守孟子之训，矢志不渝。

——1913年《于南通各法团暨各界公饯会上之答词》

党同伐异、恶正丑直之风，宁止亡国？直可亡种！

——1913年《致袁世凯函》

人以褊，公当以大；人以忌，公当以诚。

——1913年《致袁世凯函》

处极纷乱危苦之境，唯有中正光明，可以获终吉，此经训也，亦必不易之理。

——1913年《致袁世凯函》

有所利而忝窃之，仁者不为；无所利而忝窃之，智者不为。

——1913年《致李维格叶景葵函》

所谓革新者，昔之吏贪者革而廉，兵纵者革而敛，商困者革而纾，民偷者革而奋，实业革而兴，教育革而普，司法革而平，财政革而理。

——1913年《复王瑚孙毓筠函》

謇半生精力耗于实业，艰难辛苦所历已多，而不敢谓有所得也。实业之命脉，无不系于政治。间尝就平日所受艰苦之点，求所以扶之、植之、防维之，又涵濡而发育之。

——1913年《实业政见宣言书》

翻舟之上无伯夷，覆车之下无仲尼，众之所争不可与也，亦愿贤者勿为风气推移而已。

——1913年《致习位思函》

君子之教人也，道而弗牵，强而弗抑，开而弗达。弗牵则和，弗抑则易，弗达则思。

——1913年《尧舜论》

国未有能教、能养而不富强者，即未有不教、不养而即富强者，况我国今日尤非振兴实业、教育不可以国，而教育非明道德亦不可以当教育！

——1913年《致袁希涛函》

日月之明不能使天下无炬，炬之明不能使天下无萤，太华之高不能使天下无阜，阜之高不能使天下无垤，凤不能使天下无枭，麟不能使天下无獍。

——1913年《尧舜论》

法令之能行，必不甚远于人情。

——1913年《致熊希龄函》

世界经济之潮流喷涌而至，同则存，独则亡，通则胜，塞则败。

——1914年《致商会联合会函》

商业之发达与否，恒视机关之完备与否。所谓机关，则银行业、保险业、堆栈业、运输业、取引所等。是此等机关，非借法律不能发生，非有法律之保障，即发生亦不能巩固。

——1914年《致商会联合会函》

吾人有命，不当生于今世；即生今世，不当有生人之知识与志气。既生今世，既有是生人之知识与志气，则千磨百折，亦惟有坚苦忍受，以成事为职志，他非所恤。

——1914年《复江知源函》

人之谤可也，吾不可不忠；疑可也，吾不可不信。

——1914年《复江知源函》

任事以勤笃为主，任人以诚信相孚，则遇事皆洽。

——1914年《致宋育堂函》

君子作事谋始。

——1914年《复福建民政长函》

诸贤当共念国家来日之大难，力图教育根本之至计，必有精进不已之心，然后能成物；必有恢宏无外之量，然后能集忠。毋以已至而安于自足，毋以自小而局于一隅。

——1914年《致顾于李黄诸贤函》

人之所以为人与所以立于世，良心而已，公道而已，良心之证则忠信是，公道之证则仁义是。

——1916年《复周应时等函》

一国之立，必有其本。本何在？在道德。道德之发见者为礼教，而济其穷者为兵刑。

——1916年《致黎元洪函》

立国之本当明礼教，明礼教当自爱亲始，明礼教当自能使人爱亲始。

——1916年《致黎元洪函》

于是非生好恶则公；以好恶生是非，则私。事有两形，礼无两胜。

——1916年《致黎元洪函》

治百里之河者，目光必出百里之外；治千里之河者，目光必出千里之外。

——1916年《致齐耀琳函》

公园者，人情之囿，实业之华，而教育之圭表也。

——1917《南通公园记》

实业教育，劳苦事也，公园则逸而乐。偿劳以逸，偿苦以乐者，人之情。得逸以劳，得乐以苦者，人之理。以少少人之劳苦，成多多人之逸乐，不私而公者，人之天。因多多人之逸乐，奋多多人之劳苦，以成无量数人之逸且乐，进小公而大公者，天之人。

——1917《南通公园记》

取与之道最明白正当者，无过以劳力为金钱之交易。但彼此欲得之意，易与所之格相当，与者虽重而无伤于惠，取者虽重而无伤于廉。

——1917年《致黄炎培函》

与无意识人常谈，但损趣味耳。

——1917年《复赵凤昌》

人之诟官僚者，曰腐败。腐败者，不痛不痒、不死不活之谓。

——1920年《致教育厅函》

盈速者亏亦速，盈甚者亏亦甚。人人求盈，事事求盈，则争之本。争而不已，则覆之本。

——1920《致徐世昌段祺瑞电》

佛乃人成，既为人，尽人事立人，则人尽还诸大化，绝无所容心，亦无所容容心。

——1920《致江谦函》

因己廉正而信人之不贪私，因己磊落而信人之不纤险，因己专一而信人之不反贰。

——1920《致段祺瑞函》

功利之途，君子、小人以何区别？以我所闻经传之训，则引退者君子，竞进者小人。

——1920《复朱徳轩函》

自治当从自重丶自苦、立信用始。信用为吾人之自助。

——1920《复朱徳轩函》

佛与菩萨、阿罗汉自有阶级，则神力之大小为之也。

——1920《复梁启超函》

用人行政，世虽乱，道终在。循道，败而不至自取疚。

——1920《致熊希龄转徐世昌电》

欲政之行，必孚以信。孚信在于事实，不在空文；在于渐久，不在急切。

——1920《致齐燮元函》

讲经若不得人，不如且已。

——1920《致刘灵华函》

鄙人于事无必为必不为之见，心所当尽，时所适无则为之。

——1920《致刘灵华函》

孔子爱物，亦言禽兽不可同群；佛亦度畜生，决不要畜生为弟子。

——1920《致刘灵华函》

所谓人格者，不欲以义始，以利终也。

——1920《致吴寄诚函》

国计民生，以人人能自谋其衣食为先务之急。衣食之谋，在于实业。实业之缔造，在执斧柯运绳墨之水木匠多。

——1920《答顾昂千书》

教育须求适国性，容人之所异，度人之所能，审人之所可受，平矜释躁，共达坦途。

——1921《致政府电》

自爱者人不得而侮之，自重者人不得而轻之，自信者人不得而眩之，自力者人不得而挤之。

——1921《致段书云王清穆函》

人之爱人，必先爱己；人之爱子，必无异于爱己。

——1921《致徐隽函》

君子常不胜，小人常胜。所以然者，君子有不为，而小人无不为。

——1921《答季君等函》

君子不胜而无害其为君子，小人胜而无可自掩其为小人也。故君子必不以彼易此也，诚重乎其自立也。

——1921《答季君等函》

知佳兵不祥之谓智，不残民以逞之谓仁，前言可复之谓信，力能自制之谓勇，

——1922《致直奉两方电》

人事之沮格，责有所归，天灾之洊至，祸难预测。

——1922《致王瑚电》

先儒有言：“天下有道，势随理转；天下无道，理随势转。”今天下有道否耶？然势自一时，终受理之支配，所谓天不变道不变也。

——1922《复齐燮元电》

言必忠信，不矜束带之能；运溯甄扬，自懔书绅之戒。

——1922《致齐夑元电》

天下宁有必然、必不然之事？但为君子，不为小人，则必然、必不然。

——1922《致吴季诚函》

诸生须知成大事业，必从艰苦得来，断非趾高气扬、大言不惭者所能为也。

——1924《介绍宋生报告游历欧美情形》

吾以为人之长处，虽千里万里之遥，尚宜取法。苟人之短处，虽近在咫尺，亦不可学。

——1924《介绍宋生报告游历欧美情形》

考试学生之作用，系为励勤警惰，今废除之，岂勤者不必励，而惰者不必警乎？

——1924《介绍宋生报告游历欧美情形》

文化必先教育，教育必先实业。

——1924《致美国政府请求以退还庚子赔款酌拨补助南通文化教育事业基金意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