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远|张謇：中国近代职业教育的推动者和实践者

张謇是近代著名爱国企业家、教育家、社会活动家，同时他也是中国近代职业教育的开创人和实践者。一百多年前，他在家乡南通创办了体系完整的职业教育体系，时人称南通“在中国千七百余县中，为实业教育最发达之区”。中国近代职业教育肇始于洋务运动，并以“实学”“实业学堂”的方式出现。洋务派先后兴办了一批枪械船炮企业和工矿交通企业，为便于引进西方技术，开始创办旨在培养技术员工和专门人才的教育学馆和实业学堂。

1904年，清政府制定实施的《奏定学堂章程》，第一次将实业教育纳入学制，发展职业教育也成为清末“新政”的内容。在民间，张謇是近代职业教育的主要推动者和实践者。

张謇是近代“教育救国”思想的代表人物，他认为教育对富民强国起到根本性的作用，更关乎国运盛衰和民族存亡，“教育者，万事之母”“图存救亡，舍教育无由”。同时，他认为“父教育而母实业”，教育能启迪民智，促进实业，两者相依相存，须共同发展。张謇在创办实业、引进西方科学技术和设备之时，深切感受到适应实业发展的技术人才以及人力资源的缺乏。因此他高度重视职业教育，把教育提高到与实业并重的高度，“以实业辅助教育，以教育改良实业”，在创办基础教育的同时，大力推动职业教育的创办。

张謇创办职业教育，首先是为了解决百姓的民生问题。他说：“各种实业学堂得以次第设立，实于国民生计大有关系。”通过职业教育，培养民众适应现代产业的职业技能，进而可以帮助他们解决生计问题。

其次是为了解决实业发展中技术人才紧缺的问题，通过创办职业学校或专修培训班，培养社会需要的实用性技能人才。从1906年起，张謇在通州师范学校先后附设测绘科、农科、土木工科，开始发展职业教育；到1926年，南通地区先后创办的各类职业学校（专修科）有30余所。这些职业学校提高了劳动者的文化水平，促进了南通地区实业的发展。比较有影响的有以下几所，有的后来发展为高等学校：甲种农业学校。其前身是通州师范学校农科，1913年改为甲种农业学校，1928年发展为南通学院农科，在培养农业技术人才、推广良种和科学植棉技术等方面作出很大贡献。农校还设有农事试验场、家畜试验场、测候所，并在狼山开辟五山苗圃和森林事务所。纺织专门学校。1912年，张謇于资生冶厂空屋创办纺织染传习所，次年新校舍落成，始名“私立南通纺织专门学校”。该校参照美国费城纺织专门学校的课程设置，1913年筹建实习场地，陆续开设染色实习所、金工实习工场等；1927年发展为南通大学纺织科，后又易名南通学院纺织科，是全国第一所纺织高等学校。医学专门学校。1912年，张謇兄弟在南通城南，以私资创设了南通医学专门学校。学校初创时设有中医、西医两科，学制四年。1927年，学校改称私立南通医科大学，次年归并成南通学院医科。商业学校。大生系统企业初步发展后，为了培养企业管理和会计人员，1909年在通海五属公立中学内附设了初等商业学校和银行专科，1912年初等商校改为乙种商业学校，1914年又在城南新建了甲种商业学校，为大生企业和淮海实业银行培养了大批专业人才。女工传习所。其于1914年创设，张謇聘请著名刺绣艺术家沈寿担任所长。由沈寿口述、张謇笔录而成的《雪宧绣谱》是我国第一部刺绣理论专著。传习所初附设于女子师范学校，1916年迁入城西南濠滨新校舍。女工传习所设有速成班、普通班、美术班和研究班，一批刺绣人才由此脱颖而出。伶工学社。为了改良京剧，培养戏剧人才，张謇在1918年就考虑办一所戏剧学校，并聘请戏剧艺术家欧阳予倩来通负责筹建。1919年，伶工学社建成，1920年迁入城南新校舍。学校戏剧课和文化课并重，在戏剧教育和艺术创新方面作了许多尝试。此外，张謇在各地还参与创办过中国陶业学堂、河海工程专门学校、吴淞商船学校、吴淞水产学校等职业学校。1917年，张謇与黄炎培、蔡元培、梁启超等48人在上海创建中华职业教育社、筹办中华职业学校，并一度出面担任中华职业教育社名誉总队长以为号召。

张謇创办职业教育的基本方针是“学必期于用，用必适于地”，职业教育由经济社会发展需要而生，同时必须为当地的经济社会发展服务。张謇特别强调职业教育的学用结合、适用实用，指出“良知之学，重在知行并进。居今之世，舍知行并进，尚安有所谓学务哉！”张謇注重实践和应用，而且一切归于应用，“全为应用计设。不能辞理明达，何能为毕业后之应用，亦何能为他事之应用”。张謇特别注重学生的实习实训与实践，强调要“注重实地练习，以养成切实应用之知识”。张謇要求学生要成为道德学术俱属优美的优秀实用性人才，为纺织专门学校题写校训“忠实不欺，力求精进”，告诫学生“须是人人成一种有人格人，士轨于士，农轨于农，工轨于工，商轨于商”，要讲求规则、恪守诚信，学业上精益求精、不断进取。张謇在创办职业教育的理念科学超前，实践成效显著，在当时产生了广泛影响。

作者单位为民盟江苏省南通市委会